53电网火花?????????? 倪匡 发表于:电网火花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第一章安妮被掳兰花失踪 暮色苍茫,一架巨型的客机,冲天飞起,引擎中喷出粗大的黑烟来,黑烟混在暮色中,看来更浓,更增加几分离愁,木兰花和安妮,在送机坪上挥着手,她们都知道,在飞机中的高翔,根本看不到她们了,因为飞机离了跑道,直上天空。但是她们还是挥着手。 高翔到比利时去参加一个世界性的警务会议,他要去很久,这是高翔和木兰花婚后的第一次分离,木兰花的心头,多少有点黯然。 等到飞机飞得看不见时,暮色更沉,木兰花缓缓转过身来,安妮靠在她的身边,安妮的年纪虽轻,可是长得已和木兰花差不多了,她相当瘦,是以看来有一股苗条的美,瘦削的身形,配着她大而黑的眼睛,使她看来有一股清幽脱俗的美。 木兰花拍了拍她的肩头,道:“安妮!我们回去吧。” 安妮低声问道:“兰花姐,你心中不舒服?” 木兰花笑了起来,道:“没有,当飞机起飞的一刹那,我心头多少有一股惘然之感,但是现在,已经没有事了,走吧!” 送机的人差不多走完了,跟着另一批送机的人接踵而至,她们穿过永远闹哄哄的机场大堂,在停车场上了车,直驶回家去。她们驶上郊区的公路时,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。 木兰花将车子驶得十分快,她超卓的驾驶术,使车子像是一支火箭一样,贴着路面,向前射出去,十分钟之后,她们已可以看到她们那幢屋子了。 而当她们看到了自己的住所之际,木兰花和安妮两人,不禁一起“啊”地一声,叫了起来。 她们的屋子,亮着灯光! 安妮忙道:“有人在我们的家中!” 木兰花并没有说话,只是蹙着双眉,显然她在想,在她们家中出现的不速之客是什么人,何以竟堂而皇之地着亮了那么多灯。 木兰花一面想着,一面仍然控制着车子,向前疾驰,而安妮也突然跳了起来,大叫道:“是秀珍姐!” 安妮只看到了她们的屋子之前,停着一辆式样新型的鲜红色的跑车,认出了那是穆秀珍的车子,而兴奋得直跳起来的。 可是,她只顾得兴奋,却忘了自己是在车子之中,在她陡然地跳起来之际,“咚”地一声,头就撞在车顿之上,她又发出了“啊呀”一声,然后,用手抚着头,再叫道:“是秀珍姐!” 木兰花当然也已看到了那辆车子,她也可以肯定,在屋子中的是穆秀珍,她笑了一下,瞪了安妮一眼,道:“看你快成穆秀珍第二了!” 安妮大声笑着,拍着手,道:“兰花姐,我们已有多少时候未曾看到秀珍姐了?难得她这个大忙人,肯来看看我们!” 木兰花已将车停在门前,安妮立时打开车门,跳了出来,大声叫道:“秀珍姐!” 只见穆秀珍从二搂的窗口探出头来,也大叫道:“兰花姐,小安妮!” 穆秀珍叫了一声,立时缩回头去,安妮已推开了铁门,向前奔了出去。 木兰花也下了车,她一眼看到,在那辆红色的跑车上,有着一个衣箱,木兰花不禁皱了皱眉,这是什么意思?穆秀珍准备搬回来住? 但是木兰花的思潮,却被安妮和穆秀珍两人的尖叫声打断了。 木兰花抬头看去,只见安妮和穆秀珍,已在花园中间会合,她们互相拥抱着对方,发出惊人的尖叫声,欢呼声。木兰花捂着双耳,向前走去,穆秀珍又松开了安妮,向木兰花扑了过来。 木兰花扶住了她,道:“别叫,怎么啦,可是和四风吵架了?” 穆秀珍呆了一呆,接着,便大笑起来,一面笑,一面渲:“可是你看到了车上的衣箱,猜到了我要回来住几天?” 安妮又是一声欢呼,道:“秀珍姐,那是太好了!” 木兰花道:“秀珍,告诉我,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!” 穆秀珍叉着腰,神气活现地道:“看看我,我这样子,就算嫁给了阎罗王,也不敢和我吵架!” 木兰花给她逗得笑了起来,她太知道穆秀珍的脾气了,她知道,自己根本不必再问下去,穆秀珍就会忍不住说出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住几天的原因了! 果然,穆秀珍立时道:“四风到欧洲去参加一个工业会议去了,他至少去半个月,所以,我搬来和你们同住,高翔要头痛了!” 她讲到最后一句,佻皮地向木兰花眨着眼,又笑了起来。 安妮在一旁跳着,拍着手,高兴得讲不出话来,木兰花微笑着,道:“高翔的运气很好,他也到欧洲去开会了,我们才送走了他的飞机!” 穆秀珍微笑着,道:“好啊,又是我们三个人了!” 安妮跳向前,扑在穆秀珍的身上,穆秀珍陡地叫道:“试试你跟兰花姐学了一些什么!” 她一面说着,一面突然一俯身,一下柔道中的“大转摔”,手背一拉,竟将安妮自她的背后,摔得向前直跌了出去! 木兰花又是生气,又是好笑,忙喝叫道:“秀珍!” 可是在木兰花的那一喝之际,穆秀珍却也没有占到便宜,安妮给穆秀珍一下子摔了出去,但是她身在半空之中,双腿突然一曲,就着下跌之势,双膝向穆秀珍的腰际,撞了出去。 穆秀珍连忙一闪身子,安妮身子也立时挺直,向穆秀珍扑了过来,两人一起倒在地上,滚了两滚,滚进了草地之中。 穆秀珍不住笑着,就躺在草地上不肯起来,安妮站起了身,伸手去拉她,穆秀珍道:“好,小安妮长大了,又学了本领,欺侮起人来了!” 安妮顿着足,道:“是你先动手的!” 穆秀珍又一声大叫,突然跳了起来,吓得安妮松了她的手,转身便逃,穆秀珍大叫大嚷,追了上去,木兰花一面摇头,一面退到门口,提了穆秀珍的衣箱,也进了屋子。屋子中充满了笑声,多了一个活泼,快乐的穆秀珍,屋中就像是多了十七八个人一样。 她们三个人的确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,她们笑着,有着讲不完的话,合力弄了一餐丰美的晚餐,最后的甜品是安妮最喜欢吃的香蕉奶油布甸。 晚饭后,安妮将自己的床,搬进了木兰花的大卧室,三张床靠在一起,上了床之后,她们仍然在不断地说着话,直到夜深了,木兰花先打了一个呵欠,道:“安妮,你明早要上学,该睡了!” 安妮和穆秀珍两人,立扮了一个鬼脸,一起躺了下来。可是才一躺下,安妮突然又跳了起来,道:“啊呀,太高兴了,我还有两条数题,明早没有时间算了,今晚得去赶一赶!” 穆秀珍道:“快去快回!” 安妮抓起睡袍,披在身上,匆匆走了出去,“砰”地一声,将门关上。 木兰花笑着,道:“秀珍,看你们两人,简直像是疯了一样!” 穆秀珍道:“我们难得聚在一起,自然得高兴一下。” 木兰花伸了一个懒腰,就在这时,忽然听得书房中,传来了“砰”地一下响。 书房和卧室,同在二楼,是以这一下声响,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都听得十分清楚,穆秀珍立时又笑了起来,大叫道:“安妮,小心些,别撞穿了头!” 木兰花则立时坐了起来,道:“奇怪,安妮不是那么冒失的人。” 穆秀珍道:“谁知道,或许她因为我来到,故此今天太高兴了!” 可是木兰花还是站了起来,打开了卧室的门,叫道:“安妮!” 安妮并没有回答,木兰花又叫了一声,一面叫,一面又向外走了出去,穆秀珍本来还在笑着的,可是当她听到木兰花叫了一声,而没有安妮的回答时,她也是一怔,也从床上跳了起来。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几乎同时走进书房的,她们都看到,安妮的书桌上亮着灯,一只抽屉拉开着,有一枝笔放在桌上,但是一本活页簿,却跌在地上。 书房中没有人! 在高翔的书桌前,一张可以转动的皮靠背椅,跌倒在桌子下,那可能就是刚才“砰”地一下声响的来源,而安妮则不在书房中! 木兰花虽然镇定过人,但是看到了这样的情形,她神色也不禁变了一变,忙道:“秀珍,你到楼下去看看!” 木兰花自己,则到了一列控制台之前,迅速地按下了几个钮掣,在墙上的六具电视机的萤光幕,在刹那间亮了起来。 木兰花的住宅围墙上,都装置有可以转动的电视摄像管,她按下了那几个掣,就可以在六个电视萤光幕上,看到屋外的全部情形。 她首先在萤光屏上,看到了屋子的外墙,然后,她控制着电视摄像管的转动,在其中的一幅萤光屏上,她看到有一辆黑色的车子,正在疾驰而去,转眼不见。 木兰花呆了一呆,她不能肯定这辆车子是经过她的屋子,还是由她的屋子面前驶出去的。 而这时候,穆秀珍已喘着气,奔了上来,道:“兰花姐,找不到安妮!” 她讲话的时候,神色十分紧张,可是突然之间,她却笑了起来,大声叫道:“小鬼头,你可以出来了,算我们找不到你!” 木兰花仍然全神贯注地望着萤光屏,可是除了那辆早已驶远的汽车之外,在萤光屏上看来,却没有丝毫值得怀疑之处! 她转过身来,对还在大声嚷叫的穆秀珍道:“别叫了,安妮决不会半夜三更躲起来和我们开玩笑的!” 穆秀珍呆了一呆,骇然道:“兰花姐,那么你是说——” 木兰花的声音,听来仍然很镇定,她道:“安妮遭到了意外,她被人掳走了!” “被人——”穆秀珍只讲了两个字,便张大了口,再也难以向下讲去,那简直是不可能的,安妮被人掳走了,在这屋子中,在大名鼎鼎的女黑侠木兰花的屋子中,在警方特别工作组主任高翔的屋子中,以闪电手法掳走了一个人,谁有那么大胆? 但是,从木兰花严肃的神情上,穆秀珍却知道,木兰花在那样说,是有根据的,绝不是随口说着玩的,木兰花已经来到了窗前,迅速检查了一下窗子。 窗子全闩着,并没有被仓猝开启的痕迹,木兰花转身向门口走去,在门口站了一站,转头道:“你继续注视着萤光屏!” 穆秀珍来到了萤光屏之前,木兰花已然到了褛下,她才到楼下,就叫道:“秀珍!” 穆秀珍连忙奔了下去,木兰花在指着一张倒在地毡上的餐椅,道:“这是你弄倒的?” 穆秀珍摇头道:“不是!” 木兰花又来到了门口,她先察着匙孔,然后,在门柄之上,拉出了一条已被割断的,极细的电线,她的神色,变得更加凝重。 穆秀珍完全可以知道木兰花的神色,何以如此凝重的原因,因为她知道,这门匙的匙孔,是通上电流的,如果就那样用百合匙或是别的办法来,想将门锁弄开,警钟便会大鸣。可是现在,电线已被割断了! 那也就是说,有人先破坏了警报采统,再弄开了门,进入了屋子! 那绝对是一个老手,不是老手,断然不能将这样的事,做得如此干净俐落! 穆秀珍只觉得脸颊热辣辣地发起烧来,这件事,对木兰花,对她,简直是一个严重之极的挑战!在大名鼎鼎的木兰花家中,竟然会发生了这样的事! 穆秀珍越想越怒,“砰”地一声,重重地在餐桌上击了一拳。 木兰花闻声抬起头来,她的神态,却是那么平静,她拿着那股断线,道:“秀珍,你看到没有,来的人是一个老手,而且,不止一个人!” 穆秀珍急道:“现在安妮在什么地方,我们何必去研究来的人是生手还是老手,先将安妮找回来,我要这些家伙——” 穆秀珍一面说着,一面摇幌着拳头,木兰花略皱了皱眉,道:“秀珍,你来的时候,我们不在,屋子中当时的情形怎样?” 穆秀珍一怔,道:“没有什么异样啊,我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,我有钥匙,你以为……我来的时候,已经有人在屋中了么?”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,道:“可能,一定有好几个人,在屋中已等了好久,而我们却一直未曾在意,那些人如果不是等了好久,完全熟悉了屋中的情形,他们也决不能一出手就将安妮弄走的!” 穆秀珍张大了口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木兰花已向花园走去,穆秀珍忙跟在她的后面,她们来到了铁门前,才发现花园的铁门,只是虚掩着。 毫无疑问,人是从铁门离去的,木兰花立时又想到了那一辆汽车,她望着黑而静的公路,眉心打着结,刹那之间,涌上她心头的问题,不知多少。 安妮是被人掳走的,那是毫无疑问的了,书房中跌翻的台椅,跌倒的餐椅,全都证明了这一点,而安妮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,所以木兰花也推断潜进她屋子中的,决不止一个人。那几个人,自然是藏匿在书房之中的,所以安妮一进去,只来得及打开抽屉,取出了簿子来,就遭了殃。 这些念头,在木兰花的脑际,迅速地掠过,这却是不必再考虑的了。 要考虑的是,掳走了安妮的是什么人?有什么目的? 想到这两点,木兰花的眉心更打着结,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别的地方,那么,或许还可以从各方面去想一想,可是这件事,却晃偏偏发生在她家中的! 在她家中发生了那样的事,那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!正因为几乎没有可能,而又发生了,是以也格外叫人无从思索起。 试想,以木兰花的威名而论,世界各地的犯罪份子,有谁不知道?有谁不忌憛?他们躲逃木兰花,唯恐不及,如何还有那么大的胆子,寻上门来? 而如今,居然有人寻上门来,做下了这样的事,那么,这些人不问可知,是极其厉害的人物! 木兰花不禁苦笑了一下,光知道对方是厉害人物,是没有用的,有用的是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! 可是,对于这一点,木兰花却一点线索也没有,木兰花有的线索,只是一辆黑色的,样子很普通的汽车,而这样的车子,本市至少有一千辆以上。 木兰花唯一可以想到的,这辆车子的样子虽然普通,但是它的机器,却一定经过改装,因为当木兰花在萤光屏中看到它的时候,它以极高的速度向前驶去,而普通的汽车,是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,加速到这一程度的。 木兰花又想到第二个问题,掳走安妮的目的,究竟是什么? 这个问题更伤脑筋了,因为安妮虽然和她生活在一起,然而木兰花却一直坚持安妮要受正规的教育,是以她几乎和形形式式的犯罪组织,没有发生过冲突,犯罪份子不会有和她过不去的地方! 关于这一点,木兰花只是假设,敌人本来是要对付她的,但是因为没有机会下手,而恰好安妮又来到了书房之中,是以他们便改向安妮下手,因为制住了安妮,是一样可以威胁木兰花的。 看到木兰花只是站在铁门前,一动不动,也不说话,穆秀珍早已急得团团乱转,可是她又知道木兰花正在思索,又不敢去打断木兰花的思路。 到后来,她实在忍不住了,才道:“兰花姐,我们站在这里,总不是办法啊!” 穆秀珍的话才出口,木兰花就转过身来,道:“不错,不是办法!” 穆秀珍擦着手掌,道:“那我们如何开始行动呢?” 木兰花道:“回屋子去,等着。” 穆秀珍不禁叫了起来,道:“等着,等着……等什么?” 木兰花道:“等电话,有人掳安妮了,我相信那不是他们的目的,他们一定另有所图,那时,他们就会打电话来,提出条件的。” 穆秀珍道:“难道我们就听凭他们的勒索?” 木兰花道:“有什么办法?谁叫我们已输了一着,安妮已在他们的手中了,光发怒有什么用?” 木兰花已向屋中走去,穆秀珍向黑暗中挥着拳,可是她也不得不跟木兰花走进去。 她们才回到客厅中不久,四周围静得出奇,木兰花一句话也不说,穆秀珍则不断踱着步,电话铃并没有响,可是却有一阵汽车声,传了过来。 公路上在寂静的夜间,常有高速的汽车飞驰而过,那本不足为奇,可是这一阵车声,一到了木兰花屋子门口,便被一下难听的急刹车声所代替。 木兰花和穆秀珍连忙转头望去,只见一辆跑车停在门口,车中的人,急得连车门也来不及打开,一横身,便从车中,跳了出来。 穆秀珍已向门口,奔了出去,那车子跳出来的人,推开门,急急向前奔来,穆秀珍和木兰花,却已看清,那人是云五风! 穆秀珍忙叫道:“五风,什么事?” 云五风来到了客厅门口,面色苍白,道:“四嫂,你也在?安妮呢?” 穆秀珍呆了一呆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,安妮刚出了事,云五风就来了,这事情实在奇得可以。穆秀珍没有出声,云五风的脸色更苍白,他转向木兰花,尖声道:“安妮呢?” 木兰花缓缓吸了一口气,云五风高举着双手,道:“那么,是真的了,是真的了!” 他一面叫嚷着,一面转身便向外奔去,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齐声叫道:。“五风!” 云五风已奔到门口,道:“我不能再等,我接到一个电话,说安妮在他们手中,要我立即去见他们,我打电话来问,电话又打不通——” 云五风一面说着,一面急急地向后退着,已经退到了铁门之前,他拉开了铁门,便跳上了车子。 穆秀珍疾声道:“五风,你讲得明白一些!你要到什么地方去见他们?” 云五风摇着头,道:“我不能说,那些人只准我一个人去,安妮在他们手中,我不能说!” 云五风已经踏下了油门,穆秀珍大叫一声,道:“和我一起去!” 她说着,身子陡地跃起,待向车内跳去,但就在那一刹间,云五风的车子,“呼”地一声。已向前疾窜而去,穆秀珍扑了一个空,跌向地上,幸而她身手灵活,一个翻身,就站了起来。 等到她站起来时,云五风的车子,早已驰远了,气得穆秀珍咬牙切齿,大骂起来。 她骂了好一会,才发觉木兰花已不在身边了,她忙又奔回屋子,木兰花也不在客厅,她上了楼,木兰花正在无线电通讯仪之前讲着话。 木兰花在说道:“是的,一辆浅蓝色的跑车,两分钟之前,由我住所门口向南驶去,请通知所有的巡逻车,留意它的去向,驾车的是云五风,他可能会不顾任何交通规则而开快车,不,千万别截阻他,尽可能留意他的目的地,一有了消息,随时通知我,我会驾车在公路上,是的,十分紧急!” 木兰花按下了无线电通讯机器的掣,转过头来,道:“秀珍,我们走!” 穆秀珍道:“你是想知道五风到何处去,我们跟踪前往,好见机行事?” 木兰花点着头,道:“快去换衣服!” 她们两人奔进了卧室,以最快的速度,换了衣服,奔下楼,上了木兰花的车,直驶出了车房,在公路上,向南飞驰着。 她们刚驶出了不久,无线电话便“滋滋”响了起来,木兰花按下了一个掣,听得一个警官道:“我是第三十九号巡迁车,控制中心命我向木兰花小姐报告一辆浅蓝色跑车的情形。” 木兰花忙道:“我是木兰花,请说。” 那警官道:“我在五分钟之前,看到那辆车,转向第七号公路,向西驶。” 木兰花说了一声“谢谢”,按下了掣。 穆秀珍驾驶着车,转眼之间,已驶到了第七号公路的交岔口,她迅速扭转驾驶盘,车胎和路面摩擦,发出难听的滋滋声来,车子已急转了过去。 这时,木兰花又接到了另一辆警方公路巡逻车的报告,云五风的车子,仍在第七号公路上,向西疾驰,穆秀珍踏下油门,车速高达一百二十哩。 因为据那辆巡逻车的报告说,云五风的车子,也正有这个速度。 在疾驶中,只听得风声呼啸,两旁的景物,几乎完全看不清楚。木兰花沉声道:“第七号公路,直通向前去,是通到海边去的!” 穆秀珍道:“他们约了云五风海边相会?” 木兰花苦笑道:“当然不会在海边的沙滩上,极可能是在一艘停汨在海边的游艇上!” 公路在那时,有接连几个回旋,而且路面急速地向下倾斜,开始从山上斜落向海边。在那样的情形下,以如此高速行驶,是十分危险的事,需要高度的技巧。 穆秀珍不断地旋转驾驶盘,绝不减低速度,好几次在转弯的时候,车子倾侧得只有一边的两只车轮着地。 等到车子转出一座山头之际,她们已可以看到了海边,她们也看到了云五风的车子。 云五风的车子就抛在海边,有一个人,正向海边奔去,从身形看来,正是云五风。 穆秀珍大叫道:“五风!” 可是,她们虽然可以看到云五风,事实上,却还隔得相当远,云五风当然听不到穆秀珍的叫声。只见云五风继续向前奔着,而在海面上,有一艘快艇,正以极高的速度,向海边驶去。 木兰花忙叫道:“停车!” 穆秀珍叫了起来,道:“停车,我们可以追上他了!” 木兰花厉声道:“停车,我们追不上他,而现在,是我们获得线索的唯一机会。” 穆秀珍极不愿意停车,可是木兰花很少用那样严厉的声调来说话的,是以穆秀珍也不敢不停,她用力踏下刹掣,车子发出一下极难听的声音,车子打了几个转,但终于停了下来。 木兰花连忙在车舱板下的箱中,取出了一具红外线望远镜来,凑在眼前。 她看到,那艘快艇,已经驶到了沙滩边,停了下来,在快艇上,是一个穿蓝色水手服的男人,而云五风正在向前奔过去。 云五风奔到了快艇前,像是和那水手在讲话,那水手转过脸来,木兰花恰好看到他的正面,那是一张没有什么特征的脸。 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,这张脸印入了木兰花的脑海之中,木兰花是一世也不会忘记的了! 她看到云五风上了快艇,快艇立即又向前驶出去,木兰花的望远镜,一直跟着快艇,直到看到了一艘约有五十尺长的白色的游艇。 木兰花在沉声道:“快通知警方,一艘五十尺长的单桅游艇……叫作……叫作……” 木兰花在留意看清那游艇的名号,可是由于距离远,她却看不清楚。 而就在那一刹间,那游艇和快艇,已靠在一起,水手和云五风都上了船,那游艇也以极高的速度,向前驶了出去。 游艇向前驶出的速度十分高,船尾像是利剪一样,将平静的海面,剪开了两道白波。 穆秀珍在不断地说着:这艘游艇向西南方向驶去,速度极高,无线电话中也传来了回答:已通知水警总部,立时派水警轮追踪,直升机也已出动。 木兰花放下了望远镜,道:“不可展开攻击,我们有两人在那艘游艇上!” 从望远镜中,可以一直看到那艘游艇,只剩下了一个小白点,但是还未见有水警出现。而直升机的轧轧声,则已传了过来。 就在两架木上直升机开始进入木兰花的视线之际,木兰花接到了方局长的无线电话,方局长在电话中问道:“兰花,发生了什么事?” 木兰花道:“局长,有人在我家中,将安妮掳走了!” 方局长的声音,陡地窒了一窒,这实在是太骇人听闻的事,乍一听之下,几乎是叫人无法相信的,但是话出自木兰花之口,却又叫人不能不信。 方局长在呆了一呆之后,立即道:“兰花,你需要动用什么力量,只管说。” 木兰花道:“别的不需要什么,请你通知已在海面上的直升机,降落在海滩上,我们三分钟之后就可以赶到,这辆直升机就拨给我们使用。” 方局长忙道:“可以的。” 木兰花放下了无线电话,直到这时候,才看到几艘水警轮,自远处驶来。水警轮行驶的速度,和那艘白色的游艇相比较,慢得就像是蜗牛一样。 木兰花只看了一眼,便道:“我们到海滩去,等候直升机。” 她们两人一起上了车,仍由穆秀珍驾着车,车子在倾斜的公路上,迅速驶下去,转了两个弯,便已到了公路的尽头,穆秀珍将车子直驶上了海滩,这时,一架直升机也已转了回来,缓缓在海滩上停下,双方的时间配合得十分好,直升机刚停下,两个警官自机舱中跳了出来,木兰花和穆秀珍则奔向前去。 五分钟后,木兰花驾驶着直升机,已经在海面之上了。在黑夜之中,大海闪耀着一极极其神秘的光芒,天色虽然黑,但是直升机上有着雷达探测仪和红外线观察镜,要发现一艘白色的游艇,并不是什么难事。 她们一直向游艇驶出的方向飞着,她们发现了好几艘渔船,但是却看不到那艘游艇。 她们已来到离岸足有三十里处了,算来,那游艇的速度再快,直升机总是可以追得上的,但是,大海茫茫,极目望去,却没有那只游艇的踪迹。 直升机还在继续向前飞,可是驾驶表板上,有一盏红灯,突然亮了起来。木兰花苦笑了一下,道:“燃料快完了,我们只好降落了!” 木兰花是处事十分细心的人,她一直在注意燃料的消耗情形,但是她由于想追上那艘游艇,是以才一直向前飞去的,这时,木兰花令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着,迅速地降落在水面上。 等到直升机的机翼,停止了旋转之后,四周围静到了极点,木兰花坐在驾驶位下,双手捂着睑,一句话也不说,穆秀珍望着她,道:“兰花姐,我们怎么办?” 木兰花放下了双手来,她神情看来有点疲乏,她道:“和警方联络,告诉他们的位置,请他们派另一架直升机送燃料来。” 穆秀珍急着道:“我们不追那游艇了?” 木兰花说道:“现在怎么追?难道我们游水去追?” 穆秀珍咬了咬牙,不再说什么,按下了无线电通讯仪的掣。 这时,在警局中,方局长和几个高级警官,全在通讯室中,通讯仪一有了讯号,方局长立时道:“兰花,怎么样,追上了没有?” 方局长听到的,是穆秀珍的声音。 穆秀珍的声音,听来又是沮丧,又是焦切,她道:“没有,我们的直升机燃料用完了,我们在海上降落,快派人送燃料来,请记下我们所在的位置。” 方局长忙向身边的一个高级警官挥了挥手,那位警官拿起了一支笔,将穆秀珍所说的位置,记了下来。 方局长又道:“秀珍,你们得小心一些,你们是在公海之中,如果出了事,不免麻烦。” 穆秀珍答应了一声,就在那时,方局长在无线电话中,好像听到了一阵水流的冲击声,好像是突然之间,起了一个大浪一样。 方局长既然知道木兰花驾驶的直升机,是停在海面上的,是以他听到了水流的冲击声,也不以为意,他却没有深一层地想一想,在平静的海面上,是不会有海涛突然涌上来的。 直到半小时之后,方局长才想起那一阵突如其来的水流冲击声,十分可疑,但那时,已经迟了! 那时,方局长已接到了出去补充燃料的直升机的报告:他们找到了燃料用完的直升机,那直升机停在穆秀珍报告的位置上,机件完好,在补充燃料之后,就立即可以起飞。 可是,在直升机的机舱之中,却并没有人,木兰花和穆秀珍全不在。 在直升机的附近,没有任何船只,直升机上的小型充气救生艇也完好未动,可是,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都不在直升机中! 木兰花、穆秀珍两个人,在海上失踪了! 方局长接到了这样的报告之后,震惊之余,才想起了那一阵突如其来的浪花声,他知道就在那一刹间,在海面上,一定曾发生了什么意外! 只可惜当时他未曾想到,没有问一问,而现在,他自然无法猜度,那是发生了什么意外。 安妮在住所被掳,这已是骇人听闻的事了,而如今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又在海面上失了踪,方局长抬头向几个高级警官望去,那几个高级警官,面面相觑,谁都提不出意见来。 最后,还是一个警官道:“局长,既然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,我看应该和高主任联络一下,听听他的意见。” 方局长叹了一声,点了点头。 通讯室的工作人员,立时忙碌了起来,他们也知道,事情十分紧急,他们必需在最短的时间内,找到高主任,让方局长和他通话! ※※※ 当安妮走进书房的时候,她的心情,仍然是极其轻松的,穆秀珍要来住几天,这真是令人高兴的事。安妮不是不欢喜和木兰花在一起,但是她特别欢喜和穆秀珍在一起,却也是事实! 她一面哼着歌,一面着亮了灯,来到了书桌之前,拉开了抽屉,将一本数簿,取了出来,怎知就在这时,她突然听得窗幔之后,传来了“悉索”一声响。 安妮连忙转过身来,可是,她才一转过身,又是一下极其轻微的,“拍”地一声,安妮觉得肩头之上突然麻了一麻。 她连忙低头看去,只见肩头上,已被一枚针射中,安妮在刹那间,立时知道发生什么事了,她张口想叫,但是张大了口,却也发不出声音来。 紧接着,她的身子突然向前一冲,“砰”地一声,撞在那张旋转的椅子上,将椅子撞倒。 在那片刻之间,她的神智还是清醒的,她听得穆秀珍在卧室中高声叫道:“小鬼头,小心些!” 然而她却无法回答,她看到两个人,迅疾无比地自窗幔之后,走了出来,来到了她的身前。其中一个,一俯身,将她负在肩上,两个人便向书房外走去。 那两个人,一定都穿着十分柔软的软底鞋,因为他们行动之际,一点声音也未曾发出来,安妮的身子,软弱得一点力道也没有。 当她被负着,一直下了搂梯,穿过了客厅,来到花园中时,她才感到了眼前发黑,昏了过去,什么也不知道了。等到她又渐渐清醒,有了知觉时,她听到身边是一阵阵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在她的身边踱步。 安妮已有足够的机会,在那时候,仍然一动也不动。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她被人出奇不意地用强烈的麻醉针射击,从家里到了另一个地方! 安妮缓缓地吸着气,好使自己的神智更清醒一些,这时,她一点恐惧的感觉也没有,十分镇定,如果要说她心中有什么异样感觉的话,那只是好奇,在奇怪什么人有那么大的胆子,敢躲在木兰花的住所,又在木兰花的住所之中,将她掳走。 安妮并没有睁开眼来,然而凭感觉,她也可以知道,她是躺在一张不甚柔软的床上,那张床,像是在轻轻摇摆着,不,不是床在摇摆,一定是整间房间在摇摆,不,房间是不会摇摆的,她一定是在船舱中,而那艘船,则正停泊在平静的海面上。 安妮立时想到自己是在一艘船上,她仍然不睁开眼来,她听到脚步声一直在她的身边响起,正当她想慢慢睁开眼来看看的时候,她听到舱门被打开的声音和脚步声,那是另一个人走进来了。 原来的脚步声立时停止,安妮听得进来的那人道:“已经和云五风通了电话。” 另一个人道:“怎么样,他答应来么?” 那一个道:“他不信我们能在木兰花的家中掳走了安妮,但是当他弄明白真相之后,他一定会来的!” 另一个着急道:“他有什么法子弄明白?我们早就割断了电话线!” 那一个道:“他会去!” 另一个骂道:“笨蛋,他和木兰花会面之后,就会告诉木兰花他要去的地方,木兰花会和他一起来!” 另一个道:“放心,不会的,我已事先警告过他,只能是他一个人前来,有人一起来的话,她就没命!” 那一个“哼”地一声,道:“但愿如此,你要明白,我们是在虎头上拔须,木兰花绝不是好惹的人物,今晚若不是穆秀珍恰好来到,她们正高兴,说不定一回到家中,就发现了我们!” 另一个不以为然,道:“你也别将她看得太厉害了,我们不是已顺利得手了么?” 那一个道:“这只是第一步,要到云五风来了,我们才算是成功了!” 另一个没有再出声,安妮一面听他们两人讲着,一面心中在迅速地转着念。 她本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掳劫,现在总算明白了,那些人制住了她,主要的目的,就是为了要威胁云五风前来。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要威胁云五风呢?安妮却想不出其中的道理来。 她慢慢地将眼打开一道缝,果然,她是在一个船舱之中,舱中的光线很黯淡,然而也足够使她看清那两个人的面目了。 那两个人的身形都生得很高,大约三十上下年纪,从他们的样子看来,他们实在不像是职业犯罪份子! 当安妮将双眼打开一线之际,那两人中的一个,正打开门向外走去,在门打开的时候,安妮看到门外,另外有两个人守着,都执着枪。 而在舱中,在一张几上,也放着一柄枪。 安妮慢慢地伸屈着手指,她的手指,可以活动自如,而那柄枪,距离她只不过三四尺。如果她能够将那柄枪攫在手中的话。 当安妮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,舱门关上,那人已经走了出去,在舱中的那个人,正背对着安妮,如果这时候再不下手,那就没有机会了。 安妮倏地弯起身,就在她一弯起身来之际,那人也疾转过身来,安妮的手,向那小几上伸出,那人也陡地伸出手来。 他们两人,同时去抓那柄枪,但是却是安妮出手,快了十分之一秒,她先将枪抓在手中。 然而,安妮却未即将枪拿过来,因为她五指一紧,刚握住了枪柄,那人的手,也疾压了下来,压在她的手背之上,安妮立时双腿一缩,双脚用力蹬出,正蹬在那人的小腹之上。 这时,安妮的身子虽然已经弯了起来,但是她还是靠着床沿的,是以她双足一蹬,可以有地方借力,一蹬的力道便相当大。 那一蹬,令得那人,向后倒退了两步,安妮一扬手,已经将枪握在手中,那人立时大声叫了起来,那人才一叫,船舱的门,便被人推开,有人道:“什——” 那推门进来的人,只讲了一个字,安妮便已经扳动了枪机。 一下枪响,舱门“砰”地又关上,门外传来有人跌倒的声响,和混乱的人声,脚步声。 安妮立时又用枪指住了那人,站了起来,冷笑羶:“有趣么?我是你们的俘虏,但是你,却又是我的俘虏!” 她一面说着,一面取过了一张椅子来,喝道:“背对着我坐下来,别以为我不会开枪! 那人的神情,又是愤怒,又是尴尬,但是在安妮的枪口下,他却又绝没有反抗的余地,他走过来,在那张椅子上,背对着安妮坐下。 安妮以枪口对准了他的后颈,这时,门外傅来了大声的喝问声,道:“二二○,你怎么了?” 那个叫做二二○的人并不出声,安妮以枪口在那人的后颈上抵了抵,道:“回答外面,说你已经成了我的俘虏!” 那人干咳了一下,道:“我成了她的俘虏!” 门外又传来了一阵交谈声,但是声音十分低,却听不出门外的人,在商议什么。 而在那一刹间,安妮也在迅速地思索着。 她已知道,被她制住了的那个人,叫做(二二○)。那自然不会是一个人的名字,只不过代号而已。值得人注意的是,什么样的人,才会有这样古怪的代号呢?普通的犯罪份子是不会有的,有那样代号的人,一定是间谍,特务! 然而,想到了这一点之后,却令得安妮,更加迷惑了,她在暗忖着,一个间谍组织,要云五风为他们作什么呢? 安妮正在想着,门外已有人高声道:“安妮小姐,我看,我们之间有误会了!” 安妮冷笑道:“是么?我好好地在家中,你们用麻醉针使我昏过去,将我带到船上来,真是一个好大的误会,是不是?” 门外又传来了两下干笑声。 接着,又有人道:“安妮小姐,我们并没有恶意!” 安妮又冷冷地道:“对,你们善意得很!” 门外那人道:“如果我们有恶意的话,可以在你昏迷的时候就害你,我们的意思,不过是想扣留你,然后,请云五风帮我们一个忙。” 安妮依然冷笑着,道:“不会有什么人帮你们的忙,你们不想同伴死在我的枪下,就尽快让我离去!” 安妮这句话叫了出来之后,门外又是一阵商议声和脚步声,接着,便没有了声息,像是所有的人,都已经走了开去。 安妮的心中正在疑惑间,只听得一阵快艇的摩括声,传了开去。 安妮虽然已制住了他们中的一个,但是她还在敌人的船上,那甚至不是均势,除非她制住的,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,使对方不敢牺牲这个人。然而从现在的情形看来,却又不像。 安妮缓缓地吸了一口气,沉声道:“二二○,你不想死的话,就得设法令我离去。” 那人的声音很镇定,道:“我想,你也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,做了我们这一行,死亡根本不算一回事,你是吓不倒我的,还是放下枪来,好好地和我们谈判,我们只不过要云先生做一件事,这件事,对云先生来说,是轻而易举的!” 安妮“哼”地一声,道:“可是你们却用了那样卑劣的手段,云五风绝不会为人威胁的!” 二二○却道:“会的,我们调查得很清楚,深知云五风和你的感情,要不然,我们怎会冒那么大的险,将你从木兰花的家中带出来!” 安妮还想再说什么话时,只听得快艇的机器声,叉传了回来,而船上也有人高声腓道:“云五风来了!” 安妮呆了一呆,后退了一步,一伸手,扯脱了身后窗上的窗帘,她看到一艘快艇,疾驶了过来,船上除了驾驶的一个水手之外,还有一个人,正是云五风。 云五风的神情,看来又焦急,又愤怒,小艇一靠了船,云五风就跳了上来。 安妮忙大声叫道:“五哥!” 云五风显然听到了安妮的叫声,他立时停了一停,叫道:“安妮,你怎样了?” 安妮叫道:“我很好,非但很好,我还活捉了他们一人,伤了他们一人!” 云五风在安妮说话之际,已向着那船舱的窗口,直走了过来,可是,他只走出了两步,就被两个人,执住了他的手臂,疾拖了回去。 安妮又大叫道:“五哥,他们有事要求你,别屈服,我没有事!” 就在这时,船身激烈地震荡了起来,一下震荡之后,船已迅速向前驶出! 云五风在小艇上上船,船以极高的速度向前驶出,这一切,木兰花在望远镜中,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,但木兰花自然看不到船舱中的安妮,也听不到安妮和云五风两人的对话。 而安妮当然更不知道,在云五风上船的时候,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正在海边山头上的公路上,注视着他们,云五风被人拖去之后,安妮的心中一阵乱,她好像看到有人掩向窗口,是以她连忙移了移身子,移到了船舱的角落中。 在那角落中,就算有人掩到了船舱的窗前,也是发现不了她的。 安妮的心中十分乱,她心情缭乱,倒不是因为她身在敌人的船上,而是因为云五风那种急切的神情引起的。云五风那种对她毫无保留的关切,使她少女的芳心,泛起了一阵阵的漪涟,乱得一时之间,根本无法集中思绪去想一件事。 少女情怀,本是容易激荡的,而安妮这时,就在那种异样的激荡心情之中! 云五风被那两个人,拖到了船头,他愤怒地叫道:“放开我,你们究竟想怎样? 那两人并没有放开云五风,可是他们的态度却很恭敬,他们道:“对不起,云先生,请你和摩亨将军见见面,他在等你!” 云五风不禁呆了一呆,他本来是一直在挣扎着的,但是听到了“摩亨将军”的名字之后,他却不再挣扎了。 他不知道摩亨是什么人,但是他想到,事情和自己的想像,显然有很大的不同,他在一接到了电话,电话中有人告诉他安妮被掳,要他到第七号公路的尽头海滩上来,自然会有人接他。云五风一直以为,那是一件犯罪组织干的事。 可是这时,他却听到了摩亨将军的名字! 犯罪组织之中,是不会有什么将军的,那么,这干人,是属于一个国家的军事组织的人了。他们究竟是属于那一个国家的,或者,正确一点说,他们是属于那一个亚洲国家的? 因为直到现在为止,云五风所接触到的人,毫无疑问,全是亚洲人! 云五风在呆了一呆之后,道:“我们放开我,我会自己走着去见他!” 那两个人互望了一眼,这时,从船舷上,又有四五个人走了过来,云五风是无法敌得过对方那么多人的,是以那两个人,也就松开了手。 云五风一直向前走着,船在海中疾驶,速度之高,使云五风也感到惊讶,因为以船身的大小而言,普通的机器,是实在难以达到这种高速的。云五风可以是说是机械科学方面的天才,他自然知道,那不是一艘普通的船只!更何况,船上还有一位将军! 第二章特务胁迫高翔赴援 云五风被带到一间船舱之前,两个人踏前一步,在舱门上敲了两下,然后,舱中有一个人,打开了门,那人道:“云先生,请进来。” 云五风走了进去。 舱中的布置,十分华丽,看来不像是一个船舱,倒像是一间重要人物的办公室。船舱中只有两个人,一个是打开门,让云五风走进去的瘦长子,另一个,是五十上下,顶门半秃的人,坐在办公台后,他看到云五风,站了起来,道:“请坐,请原谅我们以这种方式邀请你!” 云五风直来到了办公台之前,道:“你就是那位摩亨将军?”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,云五风立时沉声道:“先恢复了安妮的自由,再说其它!” 摩亨将军笑着,道:“安妮小姐现在很安全,倒是我的手下二二○,在她的手枪控制下,随都可以有生命的危险,你请看!” 摩亨伸手,向云五风的背后,指了一指。 云五风立时转过身去,他看到,在他的身后,舱壁上有一具电视机,在那具电视机中,可以清楚地看到安妮所在的那一个船舱中的情形,安妮在船舱的一角,手中执着枪,对着一个背部对着她而坐的人! 云五风看到安妮无恙,大大地松了一口气,但是他仍然气呼呼地,在摩亨将军的对面,坐丁下来。摩亨将军道:“云先生,首先,要请教你一个问题,从技术上而言,一般巨大的、通上电流的电网,是不是可以被系带着在空中飞行?” 云五风呆了一呆,他的工作,就是整天接触科学技术上的问题,可是却再也没有比这一个问题,要来得奇怪一点的了! 本来,他是决不想回答对方的任何问题的,但是由于这个问题实在太奇特了,他才“哼”地一声,道:“那张网有多少大?” 摩亨将军道:“一哩平方!” 云五风立时“哈哈”大笑了起来,道:“你用那么大的一怅网来做什么?网取天上飞行的野鸭子么?告诉你,不可能!” 摩亨的神情,却十分严肃,他道:“云先生,我们需要正式的回答,不是随口的否定!” 云五风道:“好,我给你正式的回答,这张网,我假定你用最轻的,导电性能又最优良的金属丝来制造,它的重量,至少也超过十吨!” 摩亨道:“十二吨,我们用铝和稀有轻金属的合金,制成了这张网!”', "云五风又呆了一呆,眼前这个将军,一定是疯了,没有人会去制造一张如此巨大的金属绸。而如今,摩亨将军已说出了它的重量来,那么,他一定是己经制成了一张这样的大网了'", '云五风望着摩亨将军,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。 摩亨将军拉开抽屉,取出了一张放大成二十寸乘二十寸的照片来,道:“这就是那张大网” 他又将小卷极细的金属丝,放在桌上,道:“这就是那种合金,它的导电系数!” 云五风只向那金属丝看了一眼,就道:“是在十七和二十之间。” 厚事将军赞叹地说道:“真是专家,是十八点六。” 云五风又看看那张照片,照片上是摺叠在一起的一张大金属网,旁边有人,金属网折叠着,还有一丈见方,比两个人还高。 这样的一张大网,要通电之后,在空中飞行,那有什么作用? 云五风的心中,充满了疑惑,然后,他道:“对不起,我无法提供进一步的意见,这是我知识范围以外的事,而且,我厌恶战争!” 摩亨将军背靠向椅背,他望着云五风,虽然他不说话,但是云五风却已在他的眼中,领会到一种极度的威胁的意味。 摩亨将军望了云五风好一会,才道:“我们已作过世界范围的调查,知道如果你不能提供进一步意见的话,就没有人可以提供了,所以我们想请你合作,提供进一步的意见。” 云五风冷冷地道:“那就是没有人可提供!” 摩亨将军厉声道:“然而你能够的,云先生,我不会杀死你,但是我们会对安妮小姐下手。以惩戎你对我们的不合作!” 云五风霍地站了起来,他本来是一个害羞的青年人,不甚善于和别人交涉,而且他的口才也不很流利,可是这时,他却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样,一站起来之后,厉声道:“将军,我不理会你是什么将军,不论你如何威胁我,你在我身上,都得不到任何好处!” 摩亨将军也霍地站了起来,他和云五风两人,都向前俯着身子,以致他们两人之间,虽然隔着一张桌子,但是两人的脸却隔得十分近,相互瞪视着对方。 过了好一会,摩亨将军才冷笑着,指着云五风的身后的那具电视机,道:“云先生,我不会威胁你,可见安妮小姐的生死,在你的手上!” 云五风因为心情激动,激动之中带有愤懑的颜色,是以他的面色,看来变得十分苍白,他倏地转过身去,也望着电视机。 在萤光屏上,可以看到安妮仍然在舱房的一角,也现出十分不安的神情来,她的神情,有着一种真切的等待,她是知道云五风到了,船上的,而云五风在被人拉开之后,一直没有消息,她又无法冲出舱房去着个究竟,心中自然不免焦急。 摩亨将军冷冷地道:“怎么样,云先生,你有了决定没有?” 云五风缓缓地吸了一口气,道:“让我先和她讲几句话再说。” 摩亨将军笑了起来,道:“完全可以,只要你肯答应,你能够提出任何条件!” 他一面说,一面已按下了他写字台右列的一个掣钮,他才按下了那个掣钮,电祝中的安妮。便震了一震,显然是她已听到外来的声音,而云五风也立时叫道:“安妮,你没有事?” 安妮转着头,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,那是一具隐藏着的扩音器,她道:“我很好,你呢?” 云五风道:“我也很好,我是摩亨将军的贵客,他们有一个技术上的问题,要我解决,所以我是不会有事的,你别挂住我!” 安妮呆了一呆,道:“五哥,你那样说是什么意思?” 云五风略停了片刻,但是那只是极短的时间,不会超过半秒钟,因为在他和摩亨说,他要和安妮讲几句话时,他已经有了决定。 他立即说道:“安妮,我会留在他们这里,替他们解决这个技术上的问题,我会叫他们先让你回去!” 安妮的神情,极其激动,以致她的声音,听来也有点变样,她大声道:“五哥,他们威胁不了我,你也不必因为我在船上,而向他们屈服!” 云五风的心头,像是压着一块大石,安妮是一个极其倔强的女孩子,这一点,云五风太知道了,所以,他不得不道:“安妮,别那么想,我留下来,替他们解决那技术问题,主要是为我自己对这个问题,很有兴趣,你别以为我那么容易,向人屈服的!” 云五风的话刚一讲完,安妮已大声叫了起来,道:“五哥,你在撤谎!” 云五风的确是在撒谎,他全然是为了安妮的安全着想,才会答应留下来的,所以,安妮大声一叫,他变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,呆了一会,只好叹了一口气。 安妮又道:“他们用那样卑劣的手段,要你帮忙,五哥,你想一想,如果你替他们完成了工作,他们真会让你安然回来,他们一定会——” 安妮才讲到这里,“拍”地一声,摩亨将军又按下了那个掣,安妮继续又说了些什么,云五风完全听不到,但是,在电视萤光幕迅速黑下去之前,云五风还可以看到安妮口唇的动作。 他可以知道,安妮所未曾说完的那句话是:“他们一定会杀了你。” 那摩亨将军一定是知道了安妮要说什么,而他又不想云五风听到安妮的话,所以才急急切断了云五风和安妮的对话的。 而摩亨将军之所以不愿意安妮的话被云五风听到,这理由很简单,云五风的心中,十分明白,那就是,正如安妮所说,只要云五风帮他们解决了问题,他们一定会将云五风杀掉, 在电视萤光幕上,已经看不到另一个船舱中的安妮,云五风仍然呆了一呆,才转过身来。 他刚一转过身来,摩亨将军便阴森地笑着,道:“云先生,你已经答应和我们合作,这真是一个聪明的决定,我们可以立时释放安妮小姐!” 云五风冷冷地道:“我倒看不出什么聪明,一命换一命,这是最老实的交易!” 摩亨忙分辩道:“云先生,你放心,只要你的努力,使我们成功,那么,我们绝不会亏待你,更不曾对你下任何毒手的!” 摩亨将军虽然一本正经地保证着,但云五风自然不会去相信他的话。 然而,那却并不影响云五风的决定,云五风的决定是:只要安妮安全,他自己的安危,决不放在心上,崭以他泠泠地道:“你不必花言巧语,只要你立即释放安妮,并且让我知道她的确已经安全,我就会开始替你们工作,不然你什么也得不到!” 摩亨得到了云五风如此肯定的答覆,他高兴得不断地搓着手,道:“自然,自然!” 他一面说着,一面按下了对讲机的掣钮,道:“准备高速小艇,让安妮小姐乘搭。” 云五风插言道:“现在我们离开海岸已经很远,小艇将她安全送到岸边?” 摩亨道:“放心,这种超速小艇的速度极高,只要她上了小艇,一小时后,她就可以上岸了!” 云五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没有说什么。 那时,在安妮所在的那个船舱外,四个人突然将舱门打了开来。 他们一打开了舱门,就立时闪开了身子,安妮也立时以枪向着门外,她知道门旁有人躲着,除非她冲到门口,她也无法射击那些躲着的人。 门才一打开,门外便有人道:“安妮小姐,放下你手中的枪,你可以离去了 安妮听了之后,略呆了一呆,刚才她和云五风通话,已经提醒了云五风,和对方合作的结果,可是现在仍然有这样的事发生。 因此可知,云五风仍然答应了和对方台作,安妮自然也可以知道,云五风之所以答应,完全是为了她!当安妮想到这一点的时候,心头不禁一阵发热!如果不是她还陷身敌中,她定会流下泪来的了!这时,她缓缓站了起来,一直背对着她而坐的那“二二○”,道:“安妮小姐,你可以走了,我们说让你离去,就是真的让你离去!” 安妮陡地踏前一步,用力在椅背上推了一下,那突如其来的一推,令得二二○的身子,连人带椅,向前一冲,“砰”地一声,跌倒在地。 二二○反应也十分快,他才一跌在地,便突然一个打滚,已滚出了舱去。 安妮本就知道,制住了对方一个普通人员,是没有什么用处的,她刚才将二二○推倒,只不过是为了发泄心头的怒意而已。 等到二二○向外滚出去之后,她也大踏步出了船舱,她的手中还握着枪,是以她一出船舱,船艇上便是一阵大乱,原来躲在门外的人,纷纷向后退去,躲在有掩蔽的地方,安妮站在船舷上,船的速度已经减慢,但海风仍然十分劲疾。 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,安妮看到,一架小型的起重机,正吊起一艘快艇,在缓缓地向下放去,躲在离她最近的掩蔽物后的一个人大声叫道:“放下枪,不然你一向前走,我们就射击!” 安妮的脸上,挂着十分冷漠的笑容,从她的那种笑容看来,她的心中,显然没有将敌人的任何威胁放在心上,她缓缓向前走着,她才走出了两步,枪声便响了起来,子弹在她的身边,呼啸掠过。 安妮仍然冷笑着,她知道,那些人如果真要射击她的话,在那么短的距离下,早已射中了,子弹在她的身旁掠过,这表示那些人不敢杀她!” 可是,尽管明白这一点,要在枪声不绝,子弹迸射的情形下,继续向前走去,仍然需要非凡的勇气,而安妮几乎连停也未曾停,一直向前走着。 她看到有两个人,自掩蔽物后,急急后退,大声叫道:“将军!” 接着,又有几个人,自船舱中走了出来,满面怒容,一个人向着安妮厉喝道:“已替你准备了小艇,你再不离去,别自讨没趣!” 安妮也厉声道:“我会走,但是一定要两个人一起走!” 那人怒道:“——” 可是他下面的话还未曾讲出来,安妮已突然扬起枪来,射了一枪。 那一枪,看来是随便射出的,根本没有瞄准,但是安妮的枪法,已然到了不必瞄准的程度,枪声一晌,那人的身子陡地一震,“嗤”地一声晌,一阵焦臭的味道,扬了开来,那人连忙伸手,向须边一按,子弹恰好在他的须边掠过,将他的头发,烧去了一片。 那人骇得立时后退,他后退得太匆忙了,以致“砰”地跌倒在甲板上。 他也不及站起身来就怪叫道:“放麻醉气!” 在船舱的转角处,立时发出“嗤嗤”的声晌,有两股劲疾的白雾,向着安妮,直喷了过来,立时将安妮的身子围住,安妮陡地幌了一幌,在那刹间,立时射了三枪,但是这三枪却是在毫无目的情形之下射出来的,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。 安妮想立时屏住气息,但是已经来不及了,她只觉得天旋地转,终于昏了过去,跌倒在船舷上。 船上发生了那样的大乱,枪声四起,可是在舱中的云五风,却一点也不知道,因为摩亨将军的舱房,有着最完备的隔音设备。 但是摩亨将军却知道的,因为摩亨将军坐在桌后,在他的桌子边上,有着一列,萤光幕只有寸半的小电祝机,他在那些小电腼机中,清楚地看到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事,直到安妮昏过去。 云五风在舱中不住地踱来踱去,他已提出了好几次要求,道:“让我出去,和安妮道别!” 但是摩亨的回答只是“不行”两字。直到他看到安妮昏倒在船舱上,麻醉气被风吹散,他的手下已涌过去将安妮扶了起来,他才道:“云先生,你可以在得到了安妮安全回家的确实证据之后,才可以为我们工作,对你来说,并不吃亏!” 云五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,他瞪着摩亨,然而自他的眼中看出来,却并看不到摩亨,在他眼前的,是安妮的倩影,他闭上的眼睛,心中在想,只要安妮没有事,那别的什么,都不在乎了! ※※※ 高翔在接到了本市警局的长途电话之后,是通过了国际警方,借到了一架喷射机,立时赶了回来的,当他一下机,方局长和几个高级警官,已驾着车,直驶到了他的身前,高翔也立时上了车。 所有人的神色都很凝重,高翔急急地问着,方局长一一回答着,高翔越是听,眉心的结,就打得越是深,他简直不能相信那是事实。 他们回到了警局,方局长苜先将他和穆秀珍最后通话的录音带,放给高翔听,录音带中,那一阵奇怪的流水声,也听得很清楚。 高翔反覆地听了几遍,道:“据我的推测,是那时,突然有一艘潜艇,自水面下升上来,海水在潜艇的艇身上流下,就会发出那种声响来。” 方局长骇然道:“那样说,木兰花和穆秀珍,是被一艘潜艇带走了?” 高翔点了点头,站了起来。 他可以说从来也未曾遇到过那么扎手的事情过,事情一开始,就显得非比寻常了,在木兰花的住宅中,竟有人成功地掳劫了安妮,而木兰花和穆秀珍的追踪,非但没有结果,竟连她们,也自下落不明! 方局长望着高翔,高翔在思索了片刻之后,道:“这件事,照情形看来,主要的关键,是在云五风身上,敌人掳了安妮,立时威胁五风,可知主要的目的,是想五风就范,我们——” 高翔才讲到这里,对讲机中,已传出了一个警官的声音,道:“方局长,在海边,巡逻警员找到了安妮小姐,她好像曾被麻醉,显得很疲倦,所以警员将她送到医院中去了! 高翔直跳了起来,道:“我到医院去,你们不必来了,人多了,安妮不肯说什么。” 高翔说着,已向外直冲了出去,十三分钟之后,他在走廊中奔走的脚步声,使得医院中的人,都以一种奇异的眼光望定了他。 高翔推了病房的门,就看到安妮正和一个医生在争吵着,安妮大声道:“让我走,我没有事!” 高翔忙叫道:“安妮!” 安妮转过身来,看到了高翔,她陡地一呆,叫道:“高翔哥!” 一面叫,一面她已忍了不知多久的眼泪,便已扑簌簌地掉下来! 高翔向那位医生挥了挥手,示意医生出去,他来到了床边,安妮伏在他的肩上,道:“我昏过去了多久?你怎么回来了?” 高翔忙道:“我得了急电,立即赶回来的。” 安妮抬起了头来,抹了抹眼泪,奇讶地道:“兰花姐叫你回来的?” 高翔呆了一呆,他并不是不想将木兰花和穆秀珍也生了意外的事告诉安妮,而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始说才好。 他只是道:“不,不是她——” 安妮也是一呆,她已经敏感地觉出有意外发生了,是以忙道:“兰花姐和秀珍姐,她们……她们怎么不到医院来看我?” 高翔苦笑道:“我不知她们在什么地方,你被掳之后,五风去看过她们,立即又驾车走了,她们在后追踪,看到五风到了一艘游艇上——” 安妮忙道:,“是的,我也在那艘游艇上,见到五风。” 高翔道:“兰花和秀珍立时以直升机追踪那艘游艇,可是未有发现,她们的直升机燃料用完,停在海面,等候接援时,出了意外。” 安妮的脸色,在刹那间,变得比床单更白,她的声音也在发颤,道:“什么意外?” 当她在那样问的时候,她立时联想到,不论是什么意外,都是因她而起的! 高翔道:“现在还不能确切地知道,但是根据推测,好像是有一艘潜艇,突然由海中冒起,而她们被那艘潜艇带走了!” 安妮紧握着高翔的手,她的手冰冷而且在微微发抖,高翔轻拍着她的手背,道:“安妮,兰花是怎么教你的,不论遇到了什么变故,最重要的是镇静,我想,兰花和秀珍遇到的意外,和整件事一定是有关连的,你先将你经过的事说一说,你怎么会回来的?” 安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看样子,她是在勉力镇定自己,但是她的脸色,仍然异常苍白。 她开始叙述她的经过,高翔用心听着。 等到安妮讲完,高翔点了点头,道:“我的推测不错,关键是在五风身上,安妮,那些人是什么人,一点也说不上来?” 安妮立时道:“他们是特务人员。” “那一国的特务人员?”高翔再问。 安妮道:“我不知道,他们是亚洲人,说相当生硬的英话,可以看得出,他们都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,对了,他们受一个将军的领导,五风在和我通话的时候,提起过那个将军的名字!” 高翔急忙问道:“那将军叫什么名字?” 这将军叫什么名宇,那实在太重要了,有了这个将军的名宇,就可以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,那么,事情可以有一个明朗的开端了! 安妮想了片刻,在那片刻之间,高翔真怕安妮的回答是“我记不起来了。” 但是安妮却是记得的,她道:“这个将军叫摩亨,我记得的,五哥说,摩亨将军有事要他帮忙,是一个技术上的问题。” 高翔立时拿起了电话筒,拨着号码,接通了警局的资料室去,道:“我是高翔,替我查一个叫摩亨将军的人,我要他的全郡资料,放在我的办公桌上,对,摩亨将军,你们可以着重在亚洲国家中寻找。”高翔放下了电话,又道:“五风没有和你提及,他们要五风解决的是什么技术问题?” 安妮摇了摇头,道:“没有 高翔道:“好了,你精神不好,在医院——” 安妮立时打断了他的话头,道:“不,我要立即出院,和你一起找兰花姐,秀珍姐!” 高翔考虑了片刻,他心知在如今那样的倩形下,安妮是无论如何不肯再耽在医院中的了,是以他道:“好,你换衣服吧!” 高翔打开了门,走出了病房。 医院的走廊上,有几个病人坐着,也有医院的工作人员,在走来走去。高翔在门口等了一会,安妮已经走出了病房,他们一起会见了医生,医生一面摇着头,老大不愿意地准许安妮离开医院。 二十分钟后,他们进了警局,走向高翔的办公室,高翔一推开办公室的门,就发现方局长在他的办公室中,而方局长一见到了他,就道:“高翔,你要资料室查摩亨将军的资料?” 高翔忙道:“是的,他是什么大人物?” 方局长摇着头苦笑着,道:“你是从那里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的?” 高翔道:“不是我,是安妮听到的。” 方局长望了安妮一下道:“根本没有这个人,连声音相同的也没有!” 高翔呆了一呆,安妮忙道:“五哥是那样说的,摩亨将军,我听得清清楚楚!” 方局长道:“可是没有这个人,我已和军事当局的资料组连络过,他们的资料室中,也没有这个人的资料!” 高翔呆了半晌,他本来以为事倩可以开始明朗化了,但是找不到摩亨将军这个人的资料,那么,就等于没有任何的线索了! 他也不禁苦恼地笑了起来,道:“安妮是不会听错的,据安妮说,掳劫她的那些人,肯定是某一国的特务人员,这位摩亨将军,自然是该国的特务首长,摩亨可能只是一个代号,并不是他真正的名字,所以资料室中,才找不到他的资料。” 方局长点头道:“你的分析很有道理,安妮的遭遇怎样?她是怎么回来的?” 高翔将安妮的遭遇,讲了一遍。 方局长在办公室中,踱来踱去,道:“他们要求云五风提供技术上的合作,究竟他们要云五风做什么?真令人难以想得通!” 方局长停了下来,望着高翔。 高翔也摇着头,那是难怪他的,就算是一个想像力再丰富的人,也难以想得到,事情会和一张巨大的金属网有关! 第三章神秘任务海底追踪 而那张金属网的面积,是一平方哩! 高翔苦笑着,道:“这个问题,可以迟一步想,我们现在,只好假定木兰花,秀珍和五风。都落在同一个国家的特务人员的手中,我们得设法先找到他们的下落,然后将他们救出来!” 高翔的那个假定,当时在他身边的安妮和方局长,都没有异议。 那也就是说,他们也都认为,木兰花,穆秀珍和云五风,是落在同一个国家的特务人员的手中,也就是落在那位神秘的摩亨之手了! 然而,他们料错了 云五风是在摩亨那里,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却并不是。 在海上,木兰花和穆秀珍的直升机停着,穆秀珍在和方局长通话之际,已经感到海面上起了一阵不平常的波涛,浮在海面上的直升玑,在无缘无故地摇幌着,而紧接着,一艘小型潜艇,突然自海水中,冒了出来。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才来得及惊讶地互望了一眼,小型潜艇的舱盖已打开了,一个穿着便服的人,握着一枝手提提枪,露了出来,枪口对准了直升机。 潜艇在继续向上冒着,直到全升上了水面,那人一面跨出舱来,一面喝道:“高举着手下来!” 木兰花已注意着那艘小潜艇,是十分新型的一种,而在潜艇的艇身上,除了油满了海水的图案之外,没有任何标记! 在手提机枪的枪口之下,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绝无抵抗的余地,而事实上,她们两人,也不想抵抗,因为她们一看到潜艇冒出水面,就立时想到,这艘潜艇,一定和她们追踪未获那一艘游艇有关! 她们找不到那艘游艇,就无法获得有关云五风和安妮下落的消息,对于那艘潜艇的出现,她们还是求之不得的,因为就算她们成了俘虏,那总也比什么线索都找不到,要好得多了! 木兰花和穆秀珍,在那人的呼喝下,高举着双手,放下了梯子,从直升机上,走了下来,跳上了潜艇的甲板,那人挥着枪,道:“对不起,两位小姐请进去!” 木兰花笑着,对穆秀珍道:“秀珍,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人,手中执着手提机枪,但是说话却如此客气的?” 穆秀珍道:“没有,这世界上真是无奇不有,说不定我们进了潜艇之后,还可以见到几头会说话的猴子!” 她们两人的嘲笑,令得那人很是狼狈,而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之外,一面笑着一面已经钻进了舱盖。 那艘潜艇不大,里面的空间更少,一进去,就看到有两个人在下面等着,其中的一个,满面笑容,道:“如果我没有认错,两位就是木兰花和穆秀珍小姐,对不对,我没有认错吧?” 穆秀珍冷冷地道:“认错了!” 那人笑得更欢,道:“这位真会说笑!” 在他们说话之间,那人也爬了下来,舱盖关上了,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都可以感到潜艇在向下沉。 那满面笑容的人又道:“我是佛德烈上校,两位现在是在我们国家的情报潜艇上。” 木兰花沉声:道“你们的国家是——” 佛德烈上校讲了一个单字,那是一个国家的名称,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听了,同时皱了皱眉。那是一个很大的大国。 照说,这个国家的情报人员,是决不会做出掳劫安妮,要胁云五风那样的事来的。 木兰花不禁觉得十分迷惑,望定了那位上校,并不说什么。 佛德烈上校又道:“真对不起,在我还未曾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之前,两位一定会莫名其妙,我在潜艇镜中发现了你们,不得已用这种方法请你们来,两位小姐不会见怪吧!” 穆秀珍冷冷地说道:“你怎么认识我们的?” 上校呵呵笑着,道:“在我们国家的最高情报机构的资料上,有两位的名字,照片,并且有注释,说两位有最优秀的情报人员的一切才干,可惜两位的身份是平民。我们并且获得指示,如果我们在东方执行任务,而遇上了什么困难时,可以向两位求助!” 穆秀珍和木兰花两人,互望了一眼,木兰花的神情,看来仍然很冷漠,但是穆秀珍却高兴了起来道:“是么?你们的情报局,倒真会找人帮助!” 木兰花听得穆秀珍那么说,不禁摇了摇头,她知道穆秀珍的性格,人家若是给她戴戴高帽子,那么,不论有多么困难的事求她,她总是不计一切,去帮助别人的了! 木兰花也决不是不肯帮助人的人,可是这时候,她自己遭遇的事,已够麻烦的了,安妮被来历不明的人绑架,她正在追踪途中,到现在为止,一点头绪也没有,如何还有能力去帮助他人? 是以,她以肘部轻轻碰了穆秀珍一下,示意她别再说下去,她自己则冷冷地道:“对不起,上校,请你立即让我们回到海面上去,我们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办,不能接受任何人的任何请求!” 俾德烈上校仍然笑着,道:“兰花小姐,我只耽搁你一分钟,给你看一点东西,如果你对我给你看的东西,不感兴趣的话,那么,我立时送你们回去!” 木兰花皱着眉,还没有回答,穆秀珍已经道:“兰花姐,反正他说只耽搁一分钟,看看他会给我们看些什么,也是好的。” 木兰花沉声道:“秀珍,安妮的下落不明,我们要全力去找寻她!” 穆秀珍道:“或许,他给我们看的东西,和安妮的事情有关?” 穆秀珍那样讲,本来是一种强词夺理的说法,事实上是她对这艘情报潜艇有了兴趣,想知道那位上校究竟要给自己看什么。 安妮失了踪,穆秀珍自然一样焦急,但是在她想来,耽搁一两分钟,并不算得什么,如果那艘情报潜艇不出现的话,她们还不是一样在海面上等候救援么? 穆秀珍强词夺理的话,听在木兰花的耳中,木兰花的心中,却陡地一动。 她在刹那间想到的是,这艘情报潜艇恰好在这时,出现在这里,会不会真的和安妮的失踪有关呢?安妮被掳,云五风立时受到了威胁,对方的行动,全是有组织,有计划的,一个普通的犯罪集团,可以说决做不到这一点,那就有可能是特务行动,这艘情报潜艇,是不是也是追踪这项特务行动前来的呢? 木兰花一想到了这里,便道:“好,上校,我看看你将向我们展示什么,但是你要记得,只要我们不感兴趣,你立时送我们上水面!” 佛德烈上校挥着手,作了一个肯定的手势,道:“一言为定,请跟我来!” 他一面说,一面向前走去,潜艇中的空间十分狭窄,人要侧着身子,才能从各种各样的机器之间挤过去,他们挤动了七八尺左右,上校移开了一扇门,门内是一个小小的舱房。 那舱房中,有着一张占了舱房面积一大半的桌子,除了这张桌子之外,那舱房中再要容纳三个人的话,那么,这三个人只好全站着了。 上校来到了桌前,拉开了一只抽屉,取出了一只牛皮纸袋来,递给了木兰花。 木兰花接过纸袋,打开,自纸袋中,取出了一叠放大了的照片来,她才向第一张照片看一眼,身子便已经陡地一震。 她并没有出声,但是在她身旁,也看到了那张照片的穆秀珍,却陡地叫了起来,澄:“兰花姐,你看,这就是那艘游艇!” 上校笑眯眯说道:“感到兴趣了是不是?” 木兰花并不出声,她仍然看着那张照片,不错,就是那游艇,她们驾着直升机追踪的,就是这艘的单桅游艇,安妮和云五风都在那游艇上! 木兰花可以毫无疑问地肯定,照片上的那艘游艇,就是她要追踪的那艘,因为她曾在红外线望远镜中,将那艘游艇,观察得十分清楚。 木兰花继续看第二张照片,第一张相片上,是游艇的远景,第二张近了许多,可以看到游艇上站立着的人,第三张和第四张更近,可以看清游艇上的人的面目。看到了第五张照片的时候,木兰花吸了一口气,她看到了其中一人,正是在海滩边接走了云五风的那个水手。 木兰花放下了照片,道:“上校,为什么你会给我看这些照片?” 佛德烈上校一直是笑容满面的,这时,他的神情,却变得十分严肃,他道:“我看到两位驾着直升机在飞行,而那艘游艇才驶过,你们追错了方向,我猜想你们是在追踪它。” 木兰花点了点头,说道:“是的,我们是在追踪它,上校,你的情报潜艇,也是在追踪它,是不是?” 佛德烈上校也点着头,道:“你猜得对,现在,我们的目标芷两位的帮助,两位肯答应么?” 木兰花道:“你说得太客气了,应该是我们双方的合作,而不是谁请求谁的帮助!” 佛德烈上校高兴地搓着手,道:“兰花小姐,你为什么要追踪那艘游艇?” 木兰花立时道:“那游艇上的人,掳走了我们的妹妹安妮,还藉着安妮,威胁着我们的一个好朋友,上了那艘游艇!” 佛德烈上校皱着眉,道:“你们的妹妹,或是好朋友,他们两人之中,谁是机械工程的专家?”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一听,都不禁怔了一怔,她们都不知道上校何以会那样问,而上校的问题,虽然突兀,却是很有道理的,因为云五风的确是机械工程的专家! 穆秀珍忙道:“是的,有一个是专家,简直可以说是天才!” 上校又自抽屉中拿出了一张纸来,那张纸上打着很多字,看来像是一张名单。他望著名单,道:“那位先生是云四风?” 穆秀珍又呆了一呆,道:“不,四风是我的丈夫,我所指的专家,是云四风的弟弟的,五风。” 上校的手指在名单上移动着,道:“对了,云五风,罕见的天才专家,现在云五风已在他们的手中了。” 穆秀珍道:“是的,他们是什么人?” 上校抬起头来,神情严肃地道:“两位,我以下所说的话,是极度的机密,希望你们千别随便对人家说起!” 木兰花道:“你可以绝对放心,我们不是那样的人。” 上校吸了一口气,缓缓地道:“在那艘游艇上,有着二十名受过十年以上的训谏,第一流的特务,他们受一个将军的领导,那位是摩亨将军。” 木兰花皱起了眉,道:“摩亨将军?在我的记忆中,好像没有哪一个国家的特务首脑是这个名宇的。” 上校择着手,加强他的语气,道:“你说得对,这个人的真姓名是什么,连我们的情报局也不知道,只知道他指挥着庞大的特务采统,经常有惊天动地的“杰作”,他的代号,随时改变,摩亨将军只不过是他这一次行动的代号,你当然不会有什么印象。” 木兰花问道:“他是属于哪一个国家的?” 佛德烈上校略呆了一呆,说出了一个国家的名称来。 穆秀珍和木兰花两人,都为之一怔,穆秀珍道:“那是一个小国家——” 穆秀珍的话还未曾讲完,佛德烈上校已打断了他的话头,道:“不错,那是一个小国家,但是这个小国家却有着极强的后盾,而且,这个国家的特务系统,也是举世闻名的,我们绝不能因为它是一个小国而轻视它!” 木兰花道:“请你将事情从头说起!” 佛德烈上校道:“在这个国家中,当然也有我们的特务,两个月前,我们的特务得到情报,说这位神秘的特务首脑——我们称他为摩亨将军——在该国北部的一个规模庞大的军用工厂之中,连续住了大半个月,而那警卫森严的工厂,在这二十天中,更是由军队重重包围围着,所有的工人全在厂中留宿,有了这样的情报,你想我们的推测是什么?” 木兰花道:“很简单,自然是推测他们在试制什么新的武器了。” 上校道:“正是那样,于是,我们的特务,便奉命千方百计,要探听对方在作什么,何以要出动到摩亨将军那样的大人物来亲自督工,连间谍卫星也特别改变了运行的轨这,以便探测虚实。” 穆秀珍心急地道:“结果怎样?” 上校摇着头,道:“我们失败了,我们有四个一流的特务,因为冒险偷进工厂去,而遭枪杀,我们无法获知他们在做什么。而二十天之后,该国第一流的机械工程专家,科学家,都奉调到那工厂去,支持该国的几个大国,也纷纷派出了专家,又过了几天,那些专家都离开了工厂,我们曾绑架了其中的一位,但是却什么也问不出来,我们只好将他放走了!” 木兰花深吸了一口气道:“嗯,这件事,倒真是神秘得很。” 上校道:“神秘的事还在后面,在所有的专家离开之后,我们的情报人员便获悉,摩亨将带着二十名最好的特务,上了一艘游艇,向南航,于是,我就奉命,跟踪那艘游艇,在海底,当然。” 木兰花和穆秀珍都聚精会神地听着,佛德烈上校虽然还未曾讲完,但是她们两人,也多少听出一点眉目来了。 本来,她们对于掳走安妮,要胁着云五风的是什么人,一点头绪也没有,现在,事情已渐渐明朗化了! 上校继续道:“我在跟踪期间,发现那艘外貌普通的游艇,简直是一艘多种性能的小型战舰,拍那几张照片的那次,我们离得它近了些,几乎被它发射的鱼雷击中,而且,毫无疑问,那游艇上,还有着小型飞弹的发射设备,所以我们只好实行遥远跟踪,一直来到了这里近岸处,它才停止航行,我和我们的特务联络,据报告,摩亨将军的手下,通过种种关系,在搜寻有关你们几位的资料,这是七八天前的事!” 木兰花不禁苦笑了一下,道:“我们完全不知道有人在暗中注意我们。” 上校又道:“我也一直在注意他们的行动,我推测,他们一定是在工厂中的工作,有了什么困难,他们自己的专家无法解决,是以才由摩亨将军亲自出马,来寻找专家,而这里,堪称第一流专家的,只有云四风两个人而已。” 木兰花沉声道:“你的推测很有道理的,他们一定是要云五风作为他们工作,所以才先掳走安妮的。” 佛德烈上校道:“安妮?你所说的安妮小姐,她和那位云先生——” 穆秀珍道:“他们是十分要好朋友。” 上校点着头,道:“那么,事情就有些眉目了,他们有了第一流的专家,自然会立时赶回去,继续开始工作,两位,现在我们急需知道的,就是在摩亨将军领导下的秘密工作,究竟是什么!” 木兰花立时补充道:“还有,要将安妮和云五风两人,自他们手中救出来!” 佛德烈上校苦笑了一下,道:“这个——” 木兰花的声音很严峻,道:“你在犹豫什么?你是以为不必顾及他们两个人,还是以为将他们两人救出来,是不可能的事?” 佛德烈上校仍然苦笑着,道:“我的意思是,救他们出来,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。” 霉秀珍大声道:“困难,不是做不到!” 佛德烈上校陡地一拳击在桌上,道:“穆小姐,在你的面前,我真感到惭愧,的确困难,不等于做不到,我们应该设法!” 木兰花道:“我们应该在他们还未回国之前就下手,等到到了他们的国家,想要下手,那更加困难了,你的潜艇,可以追上那艘游艇?” 佛德烈上校道:“请跟我来!” 他们三个人,又一起出了舱房,挤过了一排机器,来到了艇首的控制台前,一幅绿色萤光屏轰上,雷达波正在探测着,佛德烈上校指着萤光屏道:“这艘游艇,现在在我们北面,三十五里,它的速度很高,但如果我们全速航行,七小时之后,就可以追上它!” 穆秀珍立时道:“那就下令全速航行!” 佛德烈上校摇着头,道:“可是如果我们驶近它一里之内,它就会发觉!” 木兰花道:“先追上去再说,在这将近七小时之中,我们总还可以想出应付的办法来的!” 佛德烈上校转过身去,下了一连串的命令,命令潜艇全速航行。木兰花又问道:“我想和本市的警局联络,应该用什么通讯设备?” 佛德烈上校搔着头,道:“很抱歉,这一点无法从命,这种间谍潜艇的存在,是高度的秘密,外间绝不知悉,为了避免有人截听无线电波,发现它存在,所以它绝无对外联络的设备!在接受了任务之后,就完全是单独的行动,就算是我们全部都牺牲了,除了国家最高情报机关外,也不会有别人知道!” 木兰花摇祷着头,道:“这也未免太过份了,那么,潜艇上有潜水设备?” 佛德烈上校呆了一呆,道:““兰花小姐,如果你想在接近对方时,利用个人的潜水方式,去接近他们,那么我劝你放弃这个念头。” 穆秀珍问道:“为什么?” 穆秀珍是第一流的潜水专家,在木兰花问出那个问题之前,她也想到了这个办法,是以此际听得上于那样说,她多少有点不服气。 佛德烈上校道:“第一,它的速度高,世界上还没有一具水底推进潜水器,可以追得上它。” 穆秀珍道:“那么,趁它停下来的时候进行,不是可以么?” 佛德烈上校叹了一口气,道:“这艘游艇的艇底,布满了雷达探测器,就算是一条大鱼游近去,也会自动发射武器,将条大鱼射死!” 穆秀珍还是有点不服气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 佛德烈上校苦笑道:“惨痛的教训换来的,我们潜艇上,两个第一流的潜水人员,就是那样牺牲的,我们甚至没有机会将他们的尸体抢救回来,在电视远摄镜中,我们亲眼看到,他们在一种一尺长短的弹头爆炸下,血肉纷飞。” 穆秀珍瞪着眼,她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! 木兰花也没有说什么,她知道佛德烈上校是不会夸大事实来恫吓她们的,在沉静中,佛德烈上校又间道:“现在,还要全速追赶?还是为了安全,仍然遥远追踪。” 木兰花立时斩钉断铁地道:“全速去追赶!” 她在讲了那四个字之后,略顿了一顿,又道:“我们需要休息一下,我猜我们至少可以休息六小时,对不对?”佛德烈上校道:“对的,我们有两个床位,恰好可以供你们休息。” 穆秀珍苦笑了起来,道:“那两个床位,就是牺牲了的两个潜水员留下来的?” 佛德烈上校忙道:“两位如不喜欢的话——” 穆秀珍道:“我们不在乎,请带我们去吧!” 仍然由佛德烈上校带着路,他们挤过了狭窄的空间,来到了两个床位之前。 所谓床位,只不过是只有一尺半涧的两块木板,一上一下,穆秀珍先爬了上去,木兰花则在下格的木板上,躺了下来。 她们的确都已经极其疲倦了,但是她们在躺下来之后,却也绝没有法子睡得着 穆秀珍探头出来,向下望了望,真到木兰花闭着眼睛,她道:“兰花姐,你睡着了?” 木兰花道:“没有。” 穆秀珍又适。“你在想什么?” 木兰花道:“我在想,他们已经成功地带走了云五风,自然不会在中途停留,一定赶着回国去,看来,我们在半途救人那计划,是行不通的了!” 穆秀珍急道:“那怎么办?如果到了他们的国家,那岂不是更没有希望?” 木兰花却缓缓地道:“秀珍,你怎么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?” 穆秀珍愣然道:“我说过什么?” 木兰花一字一顿,道:“困难,但,不是做不到!” 穆秀珍没有再出声,她自然不怕困难,可是,要在对方的国家中,在对方军警,特务密布之下,将云五风和安妮救出来,这不但是困难,简直是绝无可能的事情!当她想到这一点之际,她不禁长叹了一声。 但是木兰花却像是在家里一样,她讲完了之后,就合上了眼睛,在她的神情上,一点也看不出她在为一个极严重的问题而动脑筋! ※※※ 云五风被安排在一个十分华丽的舱房中,他躺在柔软的床上,摩亨将军为了表示对他的优待,给了他艇上最好的房间。 可是云五风仍然知道:自己是一个俘虏 他关心安妮的安危,虽然摩亨将军,已向他提供了保证,保证使安妮回到家中,可是云五风知道,安妮就算回到了家中,她一定会和木兰花,穆秀珍一起来找他的,她们是不是会有结果呢? 云五风直到那时为止,仍然不知道摩亨将军的来历,但是他在获准和安妮通话的时候,曾经讲出过摩亨将军的名字来,那么,安妮是不是能根据这个名字,而知道他将会到什么地方去呢? 云五风的心中,乱成了一片,他到那游艇的时闻并不算长,自从他一上了那艘游艇,游艇便直以极高的速度在航行着,这种性能,已经令他够惊讶的了。 而且,在他和摩亨将军的谈话间,不断有人来向摩亨将军报告一些事,从那些简短的报告中,云五风可以获知,这艘游艇上的设备之佳,简直令人咋舌,可以说,那绝不是私人力重所能做得到的。 从这一点来判断,云五风可以肯定,摩亨将军,是一个真正的将军,他代表着一个国家,他一定是这个国家中地位极高,极有权势的一个人物! 然而,云五风却仍然感到迷惑,一张如此巨大的金属网,要它通电,对于一个国家来说,那究竟有着什么特殊的作用呢? 那一定是有用的,不然,不会有摩亨将军那样的人物出现,但是云五风却想不出究竟有什么用处来。 云五风叹着气,由于疲倦,他渐渐地睡着了! 他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,当他睁开眼时,他发现舱房中已全是朝阳的光芒,他大声道:“进来,我不相信你们会弄不开门!” 他的话才一出口,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,那人的面目十分阴森,但是他的态度,却极其客气,他将一叠照片,放在床前的柜上,道:“云先生,这是我们收到的无线电传真照片,证明安妮小姐已回到了家中!” 云五风一听,连忙拿起那几张照片来,照片上有安妮和高翔在一起,像是在一个什鏖建筑物的走廊中,照片相当模糊,但是还是可以使人看得清,上面的两个人,是安妮和高翔。 那人在一旁解释道:“这是安妮小姐和高主任一起离开医院时,我们的人摄取的!” 云五风忙又去着另一张,那是在警局的门口,高翔和安妮一起下车,另一张则是高翔和安妮一起走进警局大门时所摄的。 安妮身上的衣服,正是云五风在游艇上,看到的那一套灰点睡衣,这实在可以证明,安妮已经离门了游艇,回到家中了。 云五风吁了一口气,放下了照片,道:“你们的人,工作真不错。” 那人笑了笑,道:“谢谢你的夸奖,将军吩咐说,云先生看了照片之后,如果还记得自己的诺言,那么请过去谈一谈,和他同进早餐。” 云五风道:“好的,我就来。” 那人恭敬地退了出去,云五风跳起身,洗了一个脸,打开了舱门,站在门外的两个人,转过身来,带着他到了摩亨将军的舱中。 丰富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,云五风知道安妮已经回了家,心情好了许多,他和摩亨将军一面进食,一面提出了不少问题来,想试探一下,摩亨将军究竟是哪一国的重要人物。 可是,每当云五风的问题接触到这一点的时候,摩亨将军便一阵“哈哈”,将问题混了过去。 等到两个大汉将早餐撤回,摩亨将军面抹着嘴,一面道:“云先生,你是第一流的专家,昨天我提及的问题,你已考虑过了?” 云五风道:“你根本未曾对我说到详细的情形,也未曾对我提及你们所遭遇到的困难,我何从考虑起?” 摩亨将军点着头,道:“你说得对!” 他拉开抽屉,挥着手,令云五风坐在他的对面,又将那几张照片取了出来,他指着照片上,叠起来有两个人高的金属网,道:“我们的第一个难题,是制造一张巨大的,可以通电的金属网,这一个难题,已经解决了,我们已经有一张那样的网。” 云五风道:“我已经看到了。” 摩亨将军道:“我们第二个难题,是要带着这张网,在高空飞行,这张网,要全张开来。” 云五风伸了伸身子,道:“这不算是难题,四架运输机,或是者八架,有训练的飞行,就可以做到这一点,自然,要第一流的驾驶员。” 摩亨将军道:“不错,这也不算是难题,可是,在飞行之中,我们要为这张网通电,关于电源,云先生,你的意见怎样?” 摩亨将军直视着云五风,云五风皱着眉,道:“我相信你们已经有过几个办法,结果如何?” 摩亨将军道:“我们试过由带网飞行的运输机供电,可是困难在于电的需要量太大。”', "云五风望着照片上的那张电网,道:“这一点,可以由携带变压器,将高压电储藏带上空中来补救,但显然不能持久使用,最好的办法'是无线传电法,但是那必需由地下的供电站配合。”", '摩亨将军十分有兴趣地听着,他道:“可以采取你的第一个办法,因为在行动时,我们无法和地下的供电站取得联络。” 云五风突然问道:“这样大的一张网,又要充电,究竟有什么用处?” 可是摩亨将军对于云五风的这个问题,却避而不答,又道:“我们的第三个难题,是这张大网,要升降由心,升和降的高度,大约一千尺左右,云先生,这是最困难的一点了!” 云五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他仍然不知道对方要这张电网来作什么,但是从摩亨将军的要求听来,他们显然要这张大网,在空中飞行飞行,而且可以随时升上降下,罩向地面,或是另一个飞行体! 那样的一张电网,如果罩向地面,那么一方哩之内生物,只怕就无一幸存,而如果是一个飞行体的话,那么这个飞行体,自然也立时毁灭! 云五风隐隐感到,这其中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! 他的心情紧张了起来,他直视着摩亨将军,他的手指,甚至也在微微地发着抖,他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这个问题,他只是在想:那究竟是什么样的阴谋? ※※※ 木兰花醒来,移开了舱门,佛德烈上校可能已在门外等了好久了,立时和木兰花打打了一个招呼,穆秀珍坐了起来,道:“怎么样,追到了么?” 佛德烈上校道:“现在的距离是一里半,十分钟后,就进入危险的距离,两位如果不想试试对方反潜艇鱼雷的威力,我要下令减速了!” 木兰花立即道:“不,继续追踪。” 佛德烈上校大声叫了起来,道:“小姐,我们如果再追前半哩,对方的声波探测仪,就会知道我们的存在,电子操纵仪就会自动发射鱼雷的!” 穆秀珍瞪着眼,道:“上校,我看你太胆小了。海中有很多大鱼,我们可以假充是一条大鱼!”” 上校苦笑着,道:“除非世界上有钢铁造成的大鱼,小姐,我反对——” 木兰花微笑着,道:“上校,我想你刚才没有听明白我的话,我的意思是,我们继续前进,将我们和对方的距离,控制在对方恰好不能发现的最近距离,你能不能做到这一点?” 佛德烈上校听得木兰花那样说,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,因为如果木兰花执意要继续高速进,行的话,木兰花是他请来的,他也无可奈何。 而如果再继续高速前进的话,敏感的声波探测器,一定会发现他们的!他立时转过身,大声下达着减速的命令,才又道:“我们下一步该是怎么呢?” 木兰花皱着眉,停了片刻,才道:“我已经想好了,上校,你的任务便是将我们送到对方国境的海岸,停留在那里,不被人发觉,然后再接我们回来。” 佛德烈上校听了,不禁吸了一口气,本来,他脸上总带着孩儿式的天真的笑容,像是天塌下来,也不在乎一样,那正是他国家的乐观,进取的特性。然而此际,他却神色变得十分严肃。 木兰花有点挑战意味地问道:“怎么,做不到么?” 上校却道:“小姐,你的计划是——- 木兰花立时打断他的话头,道:“别理会计划是什么,先问你自己,能不能做到这一点!” 上校的语音十分沉重,道:“小姐,我们这种间谍潜艇,曾奉有严密的命令,不能接近任何国家的领海,只能在公海中航行,因为接近了别国的领海,一且被发现,生擒,那就是轰动国际的大新闻了!” 木兰花扬了扬眉,道:“你不是说过,你领导的这艘潜艇,在一开始航行之后,一切由自己作主,不和外间作任何联络的么?” 佛德烈上校现出十分为难的神情来,木兰花则淡然笑着,道:“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,那也就算了,我可以另外再想想办法!” 穆秀珍在一旁,撇了撇嘴,低声道:“真是个胆小鬼!” 穆秀珍讲话的声音虽然低,但是佛德烈上校,却已经听到了,刹那之间,上校的脸涨得通红。而穆秀珍仍是一脸不屑的神色,斜睨着上校。 穆秀珍自然不可能知道日后的事,而如果她知道,日后因为她那一声“胆小鬼”,而惹出了如此巨大,轰动的国际事件,她一定宁愿用针线将自己的嘴缝起来,也不会讲出那句话来了。日后的大祸,说是穆秀珍那一句话闯下来的,也不为过, 佛德烈上校的脸越涨越红,他握着拳,道:“我们可以做到这一点。” 木兰花微微一笑,道:“那就行了!” 佛德烈上校既然下了最大的决心,他的心情反而不那么紧张了,他道:“那么,你的计划怎样,至少也得先告诉我一下。” 木兰花爽快地道:“好的,我们已既然无法在海中接近对方,而知道对方在掳人得手之后,一定是回国去,而我们要救人,唯一的办法,就是到对方的国家去!” 上校补充道:“我们不但要救人,而且,还探听对方在作什么?” 木兰花道:“这件事可以交给我来代办,我一定不会使你失望。” 上校忙道:“你说什么?你的意思是,到时我不必上岸去?” 木兰花道:“你当然不必上岸,刚才我还说得不够明白么?你只是在指定的海岸下潜伏着。一直等到我们撤退,你的任务就是这样!” 佛德烈上校像孩子一样,叫起屈来,道:“这太看不起我了,我是第一流的间谍!”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,都笑了起来,木兰花道:“你是第一流的间谍!我们要去的国家,全是亚洲人,你一上岸,就被人家认出来了,而我们,却很容易冒充过去,你明白么?” 佛德烈上校眨着眼,不再出声。 木兰花又道:“我的第一步计划是,在他们那艘游艇在岸边停泊之后,一定不会再戒备得那么严,我们到时全速前进,希望先能在那艘游艇上,探索出一些究竟来,如果没有结果,自然要大费周章了! 佛德烈上校望了木兰花半晌,才道:“兰花小姐,我很佩服你的勇气,但是你登上了他们的国家,实在太危险了,你要知道这一点!” 木兰花点头徵笑,道:“谢谢你,我完全知道这一点,可是除此之外,没有别的办法,还好,对于他们的语言,我可以应付。” 木兰花讲到这里,穆秀珍着急道:“我虽然不懂他们的语言,可是千万不能将我留在潜艇中,我也要去!” 木兰花沉声道:“你如果要跟我去的话,必需答应我一件事。” 穆秀珍连想也不想,便道:“我什么事都答应你!” 木兰花正色道:“你别当说说就算了,从现在起,我会教你几句简单的会话,然而你必需记得,在有生人的场合,非到不得已,切莫出声。” 穆秀珍笑道:“那容易,至多我扮成哑吧就是了!” 木兰花又望了穆秀珍半晌,叹了一口气,要深入敌境,去救人,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她一个人自然更难以完成,任何冒险的勾当之中,穆秀珍自然是一个好帮手,木兰花也不希望将她留在潜艇中。 而木兰花也知道,要穆秀珍做什么事都容易,最难的还是要她不讲话!但是木兰花却没有别的选择,如果和佛德烈上校一起去的话,那不必开口,便已经招人起疑了。 木兰花间道:“上校,你估计他们什么时候,可以到达海岸?” 上校道:“大约还有三十小时。” 木兰花望着穆秀珍,道:“好,秀珍,来,在这三十小时中,我们不做别的事,你要在这三十小时之中,学会普通的会话!” 在三十小时之内,学会另一个国家的语言,虽然只是普通的会话,然而这也是不可思议的氢情,是以佛德烈上校睁大了眼睛,用一种十分奇讶的神情,望着她们,而穆秀珍则充满了信心,大声答应着。 ※※※ 海面很平静,云五风一直在船舱中,受着良好的待遇,他可以看到海面上的情形,然而他却只能从船舱的窗口中向外看出去而已。 那一天黄昏时分,远远已可看到了陆地,等到天色渐渐黑下来时。他已可以看到岸上的灯光,云五风已经知道他上岸的地点,是对方国的一个大城市,然而灯光看来却很稀疏,那显然是电力供应不足的原故。 云五风准备上岸了,他的心中仍然很乱,游艇的速度减慢了许多,等到驶进港口的时晓,有两艘快轮,迎上来,但是快轮才一接近,游艇上有一个水手,向快轮上的警员,扬着旗,那两艘快轮,立时驶了开去。